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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8章 西厢 (第2/4页)
抬眼瞧她歪坐在案上,鬓发散乱却愈发显得娇俏,忽地忆起往日种种,争强好胜之心顿起。 杨炯忽地敛了怒容,负手而立,声调清冷的吟道:“晚日寒鸦一片愁,柳塘新绿却温柔。若教眼底无情恨,不信人间有白头。” 郑秋见他以诗相讥,反倒激起几分才思,杏眼一转,朱唇轻启便吟出一首《嘲君行?拟古谣》:“ 彩蝶贪芳掠三丛,游蜂窃蜜叩九重。 东园才嗅春杏艳,西厢又探秋菊红。 朱袍常沾脂粉渍,玉冠总系鸳鸯绒。 劝君莫怨秋霜早,且看春衫尽蛀虫!” 字字如银针,将杨炯比作流连花丛的浪蝶狂蜂,嘲讽他风流多情、华而不实。 杨炯冷笑一声,负手踱步间已构思成篇:“ 暖雨难润青冈岩,软风不渡玄铁关。 新燕殷勤衔春至,旧巢犹自覆冰寒。 锦书千卷藏机锋,素手万策算机关。 可叹玲珑七窍心,未解人间并蒂莲。” 诗中以坚岩铁关暗喻郑秋冷硬心肠,又指她虽善谋善算,却不解真情,直将郑秋气得柳眉倒竖。 只见郑秋“啪”地一声拍案而起,素手如电般抽出裁纸刀,寒光闪过处,裙带应声而断:“ 曾系同心扣,今断谢君辞。 鸳鸯去东西,鸿雁各参差。 若嫌秋色杀,何不觅春枝? 且将情掷火,莫待寒菊时!” 裙裾轻扬间,竟是要断情绝义。 杨炯见状,只觉头大如斗,慌忙抢下她手中利刃,软语哄道:“ 火噬龙渊化金泥,烟淬寒铁作柔丝。 千帆过尽无言色,一缕裙带缱绻词。 愿熔三尺青锋骨,重铸九鸾衔珠仪。 从今不羡春百花,只问秋娘借罗衣。” 郑秋见他巧言令色表痴心,顿时柳眉倒竖,一把抓起案头洒金笺纸,“嘶啦” 几声撕得粉碎,指尖狠狠戳向他心口,讥讽道:“孔雀开屏,徒有七色绮尾,难掩拙喙短腔。” 杨炯笑着扣住她作乱的皓腕,按在自己胸口,温声道:“春蚕吐茧,但凭一寸柔肠,愿织千尺云锦。” 话音未落,郑秋猛地抽手,不想带落案上白玉镇纸,“咚” 地砸在他脚面。 见杨炯疼得弯腰揉脚,她先是一怔,继而 “扑哧” 笑出声来,眼波流转间又吟道:“寒潭映月,本是顽石不解,却怪春风无情。” 杨炯强忍着痛意,双手撑住书案将她困在当中,咬牙笑道:“万木争春,纵有千红万紫,独怜秋菊凝霜。” 说话间,见她发间银簪滑落,忙伸手接住,以簪尖轻轻划过她泛红的耳垂:“郑夫子可知?再硬的美玉,遇着真火,也要化作绕指柔。” 郑秋羞得双颊飞霞,抬腿便要踹他,却被杨炯握住脚踝,顺势揽住纤腰,调笑道:“你已应下这少夫人的名分,如今倒要反悔不成?” 说着竟褪下她绣鞋,指尖抚过她莹白的足尖,眼神中满是戏谑。 这举动太过孟浪,惊得郑秋娇躯乱颤,急得骂道:“鸳鸯绣枕,尽是虚言蜜语,不过花间浪蝶。” 杨炯忽然发力将她横抱而起,紫檀椅被撞得吱呀作响。 郑秋后腰硌在鎏金螭纹扶手上,正要挣扎,双手已被按住。 杨炯单膝顶开她的罗裙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脸颊,沉声道:“沉香结露,纵使夜露沾衣,独守秋菊暗香。” 这情话混着灼热气息,直叫郑秋又羞又恼,只能扭动着身子嗔骂:“你这登徒子!” 杨炯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,心中暗自得意,终是摸透了这妙人的脾性,越是文气儿十足的女子,越要用风月词儿来逗,若太直白反倒落了下乘。 当下捏着她小巧的足尖,调笑道:“这会儿知道害臊了?先前逞口舌之快时,怎不见你怯场?今日定要好好执一回‘家法’,教你晓得惹我的下场!” 郑秋本只想逗他一逗,扳回之前失去的几分颜面,哪料这冤家文思敏捷,字字句句皆是情语,反倒将自己逼入进退维谷之境。 此刻见他眼中含笑,分明是得了势的模样,心下一横,索性挺直脊背,别过脸去作委屈状。 杨炯视若不见,指尖刚触到罗袜边缘,郑秋便蜷起脚趾,用力在他掌心一顶,冷哼道:“你可听过‘金莲生刺’的典故?” 话音未落,另一只脚的绣鞋 “嗖” 地飞脱,莹白足尖勾起青玉笔洗,直朝他面门砸去。 杨炯眼疾手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