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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0章 昙花惑意 (第2/5页)
一丝期待。她也不与杨炯客气,抬手拎起一坛,指尖轻挑,酒封应声而落。 霎时间,馥郁酒香裹挟着幽幽花香四溢开来,恰似春日里百花齐放,直叫人醉了心神。 “哟!竟是画春酒!” 谭花眼底满是惊喜,仰起脖颈便灌下一大口。 那酒液滑过喉头,甜润醇厚,香气在齿间流转,直将整个塔顶浸染得芬芳馥郁,恍惚间倒似坠入了万紫千红的花海之中。 杨炯见状,撇了撇嘴,半是打趣道:“你倒拿这琼浆玉液当井水灌!画春酒在长安城里,纵是王公贵胄,若没些门路,也只能闻香兴叹。要不是我与天之美逯的掌柜有些旧交,你今儿个哪有这般口福?” 谭花闻言,眼眸微微眯起,上下打量着杨炯,柳眉轻蹙道:“好端端的,黄昏时分邀我上这塔顶,又拿出这等稀罕佳酿,莫不是打着什么坏主意?” 杨炯慢悠悠启开另一坛画春,浅抿一口,挑眉哼道:“我打得过你吗?哪敢动什么歪心思?” “算你有自知之明!” 谭花忽地展颜一笑,眼波流转间尽是飒爽。 她莲步轻移,跨过矮几,望着脚下万家灯火,千般思绪仿佛都融进了那一片璀璨之中,许久未曾言语,唯余晚风拂过檐角铜铃,叮叮当当,愈发宁静。 杨炯顺势在她足畔坐下,斜倚着身后案几,噙着笑打趣道:“原说好了要请我吃饭,如今我反倒先备下美酒,莫不是拿客套话哄我?” 谭花闻言,面上闪过一丝赧然,垂眸轻声道:“我哪是哄你?只是丑话说在前头,你这金尊玉贵的侯爷,可别挑三拣四,狠狠讹我才是。” 杨炯挑眉,满脸诧异:“啧啧,堂堂正四品提举皇城司,又受了我天大的情分,怎的连顿好饭都舍不得?” 谭花听了,柳眉一竖,没好气道:“你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出身的,自小捧着金饭碗长大,哪里晓得旁人的难处?常言‘居长安,大不易’,这话可不是虚的。 我这皇城司一摊子事儿,手下兄弟因公负伤,能不给抚恤慰问?逢年过节,能不去拜会提携过我的长辈?如今新皇未立,皇城司处境尴尬,户部又裁了银钱,底下人等着米粮下锅,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受冻吧?” 杨炯睨她一眼,冷哼道:“少在我跟前装穷叫苦!难不成你皇城司的难处还是我酿的不成?这顿饭我是吃定了!明日便去压樊楼,专拣那招牌菜、金贵席面儿点!” 谭花急得柳眉倒竖,轻踹他一脚,嗔道:“你这杀千刀的!压樊楼一桌席面儿动辄百两纹银,你是要剜我的心头肉不成?难不成往日里山珍海味吃腻了,专挑我这冤大头来宰?” 杨炯跳脚大骂:“你有没有良心?我拼了多少心血,才帮你夺回皇城司防谍肃奸的权柄,你倒跟我算起铜子儿来了!难不成攒着银子,还能生出个金娃娃不成?” 谭花自知理亏,别过脸去闷头灌酒。 良久,方红着脸小声嘟囔:“我……我有件事要求你。” “哟!” 杨炯手肘支着案几,歪头打量她,似笑非笑道,“平日里瞧不上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的威风劲儿哪去了?今儿个竟肯屈尊纡贵来求我?倒叫人稀罕了。” 谭花咬着唇不言语,挪了挪身子,挨着杨炯并肩坐下,幽幽叹了口气:“实不相瞒,我这些年的体己钱全存进了小钱庄,本想着吃些利差贴补用度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中央银行严审助商法,又彻查贷款流向,御史台会同户部、京兆府一日间就拿了十多个骗贷的商贾。 我瞧势头不对,想去取钱,却被告知钱庄涉嫌洗钱,银钱全被封了。可这‘洗钱’究竟是个什么由头?难不成白花花的银子还能泡在水里洗不成?那都是我多年攒下的血汗钱啊!” 说到动情处,她声音微微发颤,一双眼眸噙着水光,巴巴地望着杨炯,眼底满是求助之意。 杨炯瞧着谭花这副模样,心下暗自好笑,往常只道她是带刺的昙花,不好招惹,却不想在银钱上头,竟比猫儿见了腥还急切。 想来只要掐住她这点命脉,往日里那副威风凛凛的架势,立时化作绕指柔。 “你这分明是打了水漂的买卖,” 杨炯晃着脑袋,故意唬她,“我可把话撂这儿,你那些银子,十有八九要充了公!” 哪料谭花非但不慌,反倒挪近了些,杏眼含愁,幽幽道